※刀劍亂舞同人
※CP:長曾彌虎徹x蜂須賀虎徹

※寶石之國設定

※心塞向...?
以上都能接受,下收

 

 

鈴——

蟲鳴聲作響盼隨著颯颯風聲,好似一場交響樂章熱鬧非凡的在太陽西下的夜景中喧鬧著,只可惜,守候在以白底所建構的「學校」當中醫務室兩人都沒有閒暇心情去傾聽悠然樂曲。

 

沒有設置窗戶,於是風無拘無束的自在遊走在房內,也無法捲走裡頭的令人窒息的沉悶氣氛。

此刻,醫務室特有的平台上正趟著一個人,然而前幾分鐘前他還不是這樣,而是散成許多碎片如同天上星子,好不容易才拼湊成這樣的,現在只差臨門一腳。

身著白色大衣垂掛到大腿側,帶著細框眼鏡的纖細寶石人,用著他深邃如黑洞的眼眸專注地盯著對方,手上動作也都是輕柔小心,最後,將最後一部分——頭,緩緩地接上脖頸處。

 

鏘——

完美的接合,完全看不出曾經碎裂的痕跡。

有著鴨羽般墨色的寶石人視如重負的呼出一口氣,象徵這浩大工程的結束。

另一名在旁等待許久的人則是迫不及待的衝到平台前,凝視著對方,前後打良確認對方無一闕漏後癱軟在地。

換來另一位寶石人——藥研的關心。

「你沒事吧?」

「我沒事藥研,那個哥……蜂須賀他怎麼還沒醒呢?」

了解浦島的焦心藥研將自己的手拍拍這位小弟的腦袋輕聲安撫著。

「沒那麼快醒的,先讓他休息下吧。說到這個,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去睡吧。」

卻沒想到受到浦島強大的反彈。

「不要!我要等他醒來。」

藥研本想在勸個幾句,卻被浦島的訴說打斷。

「藥研你知道嗎?本來那個箭要射的對方是我的,是哥哥是蜂須賀他推開我才會這樣。我跟你說今天我才跟他大吵一架,說我已經長大了不需要他的保護,可是,你看多可笑,我還是那麼沒用,只會扯他後腿還害他……害他…都是我的錯!」

藥研不發一語,只是將手搭在浦島身上,瞭表安慰,他知道此時此刻的對方,需要的並不是旁人似是而非半調子的安慰而是獨自的思考空間。

本想著要不要就這麼離去時,耳邊卻傳來了這樣的一句——

「他為什麼總是這樣,他為什麼要保護我,就這樣讓我被抓走不就好了嗎!」

「浦島!」

浦島一征,這是進來這個醫務室後,不,應該說認識藥研以來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疾言厲色的模樣。

對方的表情十分肅穆,到一種令人覺得有壓迫的程度,但看著浦島不知所措的模樣他又軟下了心腸,生出了無限的惆悵。

「浦島,你不能這樣說,這樣對他太殘忍了。」

「……對不起,我……」

「沒事,是我太激動了,今天就先這樣吧,早點回去休息。」

「恩。」

浦島沒再跟藥研爭辯,他知道現在的氣氛不適合在談論這些,臨走前他再次來到蜂須賀的身旁,打算握著他的手跟他道別時——

「藥研,哥哥他蜂須賀他的手……」

 

世界好像在暈眩,眼前的一切他一概看不清,他揉了揉眼,又揉了揉眼,嘴唇哆嗦,他不解地望著藥研,卻看見對方撇開了頭,好似在逃避什麼可怕的事情。

「藥研………為什麼哥哥的手是殘缺不堪的?」

浦島問出這句話的表情,藥研永生難忘。

 

 

「蜂—」

他裝出一副不知自己身後有人樣子快步走著,也不知是後面追趕他的人神經太大條沒感應到他並不想理會他的心情,或是有著不屈不饒的性格,總之即便被忽視依舊活力十足跟他在屁股後面。

「蜂須——」

不要理會他,不要在意他。

他的拳頭握緊又放鬆,重複了大概有十幾遍。

「蜂須賀———」

「你到底煩不煩啊!不要一直跟著我!」

他停下腳步,忍無可忍的轉過去大吼,順著動作長如瀑布的髮絲在半空中迴旋。

而被吼的那人則一派無辜的眨著自己溫潤的眼眸,有些委屈。

「可是…你是我的搭檔啊。不跟著你我要跟誰?」

「我………我才不需要搭檔!」

面對如此直率的話語,蜂須賀狼狽的難以招架,從牙縫硬是擠出一段話,逃離現場。

 

 

湛藍的天空與之相襯的飄動浮雲,還有在上頭閃動著耀人光輝的太陽,完全是蜂須賀反過來內心寫照。

天氣有多好,他的心情就有多糟。

「審神者到底在想什麼啊………」

他都囔著,將自己的臉埋入雙膝之間。

 

白淨的房間當中,有兩人對峙著。

一名身著的繁重衣物,臉上用詭異的符咒寫著審字之人,分不清是男女,用他飄渺的嗓音詢問著站立在自己面前的有著飄逸紫髮的寶石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需要搭檔?」

「是的。」

 

逆光中看不清寶石人的表情,卻能感受到他周身的凝重。

「為了降低被月人帶走的機率,讓兩個寶石人互相搭檔是傳統同時也是保命的手段,這件事你知道吧?」

「我知道。」

「那你為何——」

「審神者,我認為我一個人就足已了,不需要什麼搭檔。就讓長曾彌跟其他人搭配吧。」

聽完這段話後,名為審神者之人有一瞬間的停頓,半晌他才開口。

「蜂須賀,你還介懷著那件事嗎?」

本是一臉平靜的寶石人,美麗的臉孔一瞬間扭曲了起來,一閃而過很快的又恢復到原本淡然的樣態。

不發一語,只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唯獨那裡,與其他地方不同,那是『他』僅存的部分。

只剩下這裡了,其餘的,全都在月亮上頭。

即便想要找回來,也難以全部奪回。

 

談話無疾而終,只是在蜂須賀離開之際,審神者略帶遲疑的開口。

「那時候我說了不能全怪你………罷了如果你真的那麼排斥有個搭檔的話,我會再考慮的。」

「………謝謝您。」

 

 

蜂須賀第一位搭檔是一位美麗的寶石人之中,也是耀眼到不行的存在。

他其實記不清他的長相,卻記得對方如同陽光的明媚笑容,記得如同三月春風和煦的態度,以及總是陪伴在他的身邊,帶給他難以忘懷的快樂。

 

午夜夢迴,總是想起他的搭檔在那天,將被重創的他安置在一個安全的角落,獨自一個人去迎戰。

 

再也沒有回來。

 

在他陷入沉思時,驀地黑影壟罩在上頭。

「蜂須賀原來你在這裡…啊……」

 

眼前是一片水霧,在自己頭頂上的人是一片模模糊糊的影子。

直到聽到深沉如黑夜降臨嗓音,他才知道是誰。

是長曾彌。

糟透了在這個時候遇見他。

「你走開,不要過來。」

 

說完後他又將頭埋入雙膝之間,自暴自棄著。

紊亂的情緒讓他整個人遊走在穩定邊緣。

直到冷靜了一些後蜂須賀才抬頭,愕然的發現長曾彌還在忍不住脫口驚叫。

「你怎麼還在!」

「嘿嘿。」

長曾彌有些不好意思地搔著頭,接著伸出手將一樣物品放在蜂須賀的頭上邊說著。

「總覺得這樣丟下你不太好,我就留下來啦。這個給你希望你能打起精神。」

是一頂用花葉編織而成的花冠,簡單但又確實的繫再一起,上頭還有幾朵紫色小花點綴著。

「……謝謝你。」

長曾彌有些受寵若驚的模樣,讓蜂須賀不免想著自己平常對他的態度是否出了什麼差錯。

「不客氣啦,這是搭檔應該做的。」

兩個關鍵字又再一次刺痛蜂須賀的心,只是這次他並沒有放任自己情緒暴走,而是做了個深呼吸,用非常嚴肅的表情向長曾彌開口。

「長曾彌。」

「恩?」

「我不能做你的搭檔。」

「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

蜂須賀腦內閃過許多答案,卻不知道要從何開口。

許是這樣呆愣著自己很可笑吧,能看到長曾彌促狹的笑意從眼角滑過,於是蜂須賀不甘地反問。

「那你為什麼一定要當我搭檔呢!還有其他人選吧!」

「一開始是審神者要我跟你搭檔的,我並沒有特別的想法,不過見到你後我就變得很想跟你成為搭檔。」

蜂須賀疑惑地皺起眉頭。

「為什麼?我明明對你的態度並不好。」

「確實是呢,不過,大概是因為我很喜歡紫色的關係吧,所以覺得蜂須賀非常漂亮喔!」

溫潤沉靜的眼眸閃動的耀人的色彩,沒有經過他任何的允許,如同陽光總是從窗櫺肆意闖入,就這樣入住了他封閉的心房。

帶著暖意的微風栩栩吹過,隨風舞動的飄零落葉在半空中選轉著,他一頭長髮也隨之起舞,樹葉傳來的沙沙細語,將此時此刻傳唱到世界各個角落。

 

自從談話後,兩個人的關係依舊,蜂須賀不承認長曾彌是他的搭檔,長曾彌則單方面地去找他,卻有部分悄然變異。

比如說現在蜂須賀躺在柔軟的草地上頭,抬頭看著翻滾飄動的雲層在風的捏造下變換成許多樣態,陽光懶洋洋的佈滿大地,照的草地一片綠油油。

「蜂須賀,你在做什麼呢?」

就在如此寧靜的下午,長曾彌突然闖入此時此刻,不過對於長曾彌不定時的打腦蜂須賀已經不會像以往有那麼大的反彈了。

蜂須賀並未多言,只是稍微拍了拍身旁的草地,長曾彌會意過來後有些受寵若驚的緩緩坐在蜂須賀手指的地方。

兩個人一起感受清澈的風拂過臉龐的舒適,樸鼻而來清新的青草味,還有沐浴在陽光下渾身上下充滿暖意。

一動也不動的他們,如同上帝最美的傑作,屹立不搖的立足在自然風景中,一旁的小動物疑惑的探著頭,確認許多次後才緩緩接近宛若石雕的兩人。

一隻,兩隻,他們被一群毛茸茸的生物包圍。

兩人臉上滿是笑意,卻不敢笑出聲怕驚擾這些擔心受怕的小生物,彼此的視線在半空中相互交纏著。

這是令人難忘的,悠閒午後。

放鬆地讓人全身骨頭都要散了。

首先察覺的異變的人是蜂須賀,只因他是躺在草地上頭,更能注意到上空的異變。

湛藍無比的天空的一小角,好似被高溫灼燒過扭曲變形,接著逐漸擴大,幾乎是出現的同時,蜂須賀像是觸電般跳起,過大的動作驚擾了身上的小動物之外,還有在一旁快要睡著的長曾彌。

「怎麼了?」

長曾彌臉上還帶著明顯的困倦,緩慢揉著眼還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在他察覺蜂須賀周身瀰漫著一股令人刺痛的氣息,漂亮的臉孔帶著一種肅殺之意後,他整個人都清醒過來了。

蜂須賀的回答則是纖長雙腿一蹬,向著變異的方向毫不猶豫的前去。

待在原處的長曾彌看著蜂須賀前往的方向,後知後覺驚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看著碧藍清澈的天空湧現出一些異國服飾的人,長曾彌大感不妙!

月人來襲了!

「欸等等,蜂須賀!我們應該先回『學校』報備啊!」

只可惜他的提醒太晚了,蜂須賀早就不知道衝到哪裡去了。

長曾彌看著一旁的草地,本來因為蜂須賀躺在上頭而凹陷的草地,緩緩地再次抬頭,剛剛圍繞在他們身旁的小動物,在他們弄出如此大的動靜後都不知道跑到何處,方才的寧靜宛若海市蜃樓,虛幻的像是一場不切實際的夢境。

徒留他一人站在此處。

 

在看看早已不見身影的遠方,還有在空中刺眼到令人無法忽略的敵人,長曾彌一咬牙懷著焦心憂慮的心情向著遠方的天空前去。

 

蜂須賀逆風奔馳著,耳邊狂風呼嘯,他的速度快如箭,一頭長髮在風中散開,如同太陽西下將天空渲染成一片難以形容的美麗色彩。

蜂須賀他眼裡已容不下其他,只有那群在空中飄渺身影,身著異國服裝的素白無表情的月人而已。

用結晶體凝結成的身體,好似有許多一小簇火苗不停地點燃,隨時都在爆發邊緣。

腦中已經無力去思索其他問題,像是剛才舒適的午後,良好的天氣,以及陪在他身邊的那位寶石人,在此時此刻都不再重要了。

幹掉眼前所有月人。

除此之外別無其他想法。

於是他俐落的拔出自己的刀,銳利的刀鋒在光線的照射下反射的冷冽的光輝,纖細嬌小的身子搭配上閃著肅殺之氣的刀刃,明明是如此詭異的情況,卻意外形成了妖異美感。

他身處地方,然而散在周身的氣場卻讓人覺得他是在俯瞰世界。

「等等蜂須賀!」

就在蜂須賀已經做好萬全準備衝向雲端前,被隨後來到的長曾彌給阻止了。

長曾彌的短髮在快速奔跑下凌亂不堪,卻更襯托出那雙溫潤的眼眸是滿滿的焦急心慌。

「你來幹嘛!快回去!」

蜂須賀一看到長曾彌眉頭反射性皺起,眼神滿滿的不贊同,嘴裡自然也不饒人。

見到蜂須賀這副模樣,長曾彌幾乎是賭氣般拔出自己的刀。

「嘿!我總不能丟下你一人吧!」

「你!」

兩人對峙著,周身的空氣似乎也凝結了,先移開視線的是蜂須賀,他無法再繼續凝視那透的暖意琥珀色的雙眼。

「算了,隨便你。」

這樣說著,蜂須賀身子如同飛躍的鳥兒,隨著用力蹬腳,藉著反作用力直接衝向雲端,被留在原地長曾彌先是露出覺得被認可的癡傻的微笑,但在看到蜂須賀又再次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他趕忙整頓好所有情緒急急忙忙地隨之後到。

 

敵人的數量密密麻麻幾乎掩蓋了整座天空,讓人不寒而慄,頭皮也陣陣發麻,不過來到上頭雲層的蜂須賀並不畏戰,踏著高跟鞋的纖長雙腳飛快一蹬瞬閃到最近的月人身邊。

高高的舉起刀刃,帶著勢如破竹的氣勢,銳利刀鋒隨之而下!

一時之間風聲鶴唳,蜂須賀還利用自己身體堅硬的特性,一個掃堂腿搭配有著尖銳腳跟的高跟鞋踹飛環繞過來的月人。

長曾彌上來後,正好看見在蜂須賀的死角一隻漏網之魚向著蜂須賀的方向襲去「小心!」

情急之下長曾彌想都沒想的,直接丟出了自己的刀刃,將那名月人硬生生釘死原處。

就在長曾彌去撿自己刀子時蜂須賀也擺脫了被敵人團團圍住的窘況。

「沒事吧。」

「……沒事。」

「呼,還好我及時趕到,剛剛你差點就被那可惡的月人攻擊到了。阿,我這部事邀功的意思啦只是……」

「我明白……剛才,真的謝謝你。」

丟下這句話後,蜂須賀又再次上前攻擊月人,如果觀察的再仔細點可以察覺他微紅的耳根。

不過長曾彌心情也沒有平靜到哪裡去,這是他第一次得到蜂須賀的感謝,內心情感滿的快溢出胸膛,眼角的笑意幾乎是藏也不藏住。

他帶著想要歡呼慶祝的心情,宛若過動兒似飛快的在月人堆裡穿梭,在用自己霸道剛硬的刀,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劈開眼前所有障礙。

 

在兩人聯合圍剿下,月人的數量用肉眼清晰可見的速度大量銳減。

月人們似乎察覺了情況不妙,改變了他們攻擊的模式,集結在一塊團團圍繞住中間體型相較於其他月人更為龐大的月人在無外力的情況下兀自斷頭,一時之間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只見月人體內並不全然是實心的,內在宛若蓮藕有著許多中空的孔,在兩人還沒回過神來,從那中空的孔延伸出來的武器,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向兩人逼近!

數條前頭鑲嵌著亮麗寶石的繩子,宛若靈敏的蛇,在半空中靈巧地扭動著,看那個架式是想要將他們網羅起來的樣子。

當蜂須賀看到熟悉的顏色時,有那麼一瞬間他手上的刀差點滑落,甚至也反應不過來,還是長曾彌架走他才讓他免於被繩子綑綁的情形。

「喂,蜂須賀你還好嗎?有沒有傷到哪裡?」

從剛才看到那個詭異月人後,蜂須賀像是失了魂似的,害的兩個不得不暫且逃跑。
「他們…他們居然敢,拿他的身體做武器!」

長曾彌還沒會意過來蜂須賀的意思,原本被他架在背上的蜂須賀盡在逃跑中途扭動掙扎起來,害著長曾彌無法順暢的奔馳著險些被月人的攻擊擊中。

就在長曾彌躲避月人猛烈攻勢時,蜂須賀掙脫長曾彌拿著刀氣勢洶洶的朝向那詭異月人的方向前進。

「蜂須賀!」

蜂須賀的神情比方才看到月人有過之而不及,漂亮的臉孔扭曲面目猙獰,長曾彌從來沒看過蜂須賀怒到極點的表情,即便在他們關係還沒那麼好之前他跑去找他時,他都從沒這樣看過自己。

 

腦內一熱的蜂須賀自然沒有心力去聽任何勸阻,應該說,他的眼睛他的思考他的腦袋都被那鑲嵌在繩子上頭美麗的寶石給束縛住了。

他恨不得自己速度再快些,攻擊更大力些,幾乎沒有顧慮一昧地揮舞著刀劍,冷冽刀鋒將眼前一切全部都砍殺,渾身散發如地獄惡鬼的氣息。

「蜂須賀這樣太危險了!」

無奈長曾彌的任何叫喊都無法傳達到蜂須賀那裡,偏偏他們兩個中間湧進許多的人害的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遙遠,這樣的膠著情況下讓他大感煩躁,恨不得趕快脫離現在的境況,他一邊用刀擋著攻擊,一邊向著蜂須賀的方向前進,在看準蜂須賀揮舞刀刃過後的微小停頓他就這麼貿然的衝了上去。

「讓開!」

蜂須賀看向長曾彌的眼神沒有任何溫度殺氣迎面而來,長曾彌被看著心寒不已不動。

蜂須賀的心裡沒有他的存在,一丁點也沒有,在如此危急的時刻,他知道了如此殘酷的事實。

即便如此,他也不能也睜睜的看著蜂須賀去送死。

 

「不讓!蜂須賀!你冷靜些!」

「我叫你讓開你沒聽到嗎!」

 

長曾彌的回應是堅若磐石的佇立在原地,蜂須賀怒極反笑,筆直地舉起刀刃對著自己的同胞。

「讓開,不然我連你也砍。」

 

長曾彌沒有去思考這句話背後的真實性,只因為眼前的人,眼神真切地明白這是赤裸裸的實話。

雙方在這片廣大的天空下對峙著,誰也不讓誰。

然而戰場可不容許你有任何鬆懈,敵人的箭矢再次鋪天蓋地襲來,巧妙地解除兩人的爭鋒相對。

蜂須賀攻擊力大幅下降,只因他還分神去收拾這些殘餘的寶石碎片。他寧可用自己的身體去擋月人的攻勢,也不肯放開緊握在手裡的碎片。

這樣不愛惜自己的方式,長曾彌都看在眼底,而在蜂須賀分心時有一名漏網之魚趁勢竄入,狠戾的攻擊筆直落下眼看就要擊中蜂須賀!

那速度實在是快得令人應接不暇,蜂須賀只能眼睜睜看著銳利箭矢來的自己的眼前。

到此為止了嗎?

他不甘心的咬著下唇,雙手將那些碎片如同珍寶似著擁入懷中。

結果,到最後一刻,他還是沒能再度與他相見。

「真是的!就說叫你冷靜點了!」

長曾彌帥氣救援直接將那個月人劈成兩半,回頭看著呆坐在原地的蜂須賀沒好氣地開口。

「好了,現在我們兩個來商討一下作戰吧!」

 

「你……」

蜂須賀仍跌坐在原地,慶幸自己劫後餘生的同時,也對長曾彌的行為感到不解。

他的宛若琉璃漂亮剔透雙瞳不解地凝視著長曾彌,似乎這樣就能夠看透這人的一般。

深深的,專注地。

 

長曾彌並沒有注意蜂須賀內心豐富的活動,解決的一旁礙事的月人,轉頭劈頭就說。

「你想救回你之前搭檔的碎片對吧。」

毫不意外地獲得愕然的眼神。

長曾彌卻沒有絲毫的喜悅,他的心裡的某個地方如同被人拿針戳刺的,細微的刺痛,他努力的忽視這一絲絲的不快。

「你一邊打一邊分神注意太危險了。不然這樣我打,你收集怎麼樣?」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長曾彌沒想到他等了許久卻是這樣的回答,看著蜂須賀抬頭微仰專注凝視他時,他覺得在這樣凝視下去,自己會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於是他留了個耐人尋味的微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之後,蜂須賀也沒有任何機會得到當時所問的解答。

 

箭矢劃破虛空的破空聲,刀劍鏗鏘有力的碰撞。

看似雜亂又似有默契地進行著一切的行動。

如果用鋼琴來形容,剛才的他們就是一個白鍵一個黑鑑產生刺耳的不諧和音,不過現在的他們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那些衝突和碰撞,一舉一動,包括吸呼的節奏,配合得如此天衣無縫。

然而他們早就因為長時間的戰鬥磨損了精神還有氣力,表面的肌膚也因為長時間的碰撞開始產生一些細小的裂痕,順著紋理開始蔓延開來。

而在一個月人人海戰術圍剿之下,顧慮著撿拾碎片的蜂須賀,長曾彌一個沒注意就被月人射斷左手,漂亮的琥珀色與陽光相呼相應,在半空中旋轉掉落到遠方。

「長曾彌!」

「別過來!」

蜂須賀自然沒有漏掉這樣的情況,本想上前幫忙卻被長曾彌嚇退。

他連一步都無法跨出,只因長曾彌的神情是他未曾見過的肅穆,堅定無比左右搖頭。

明明兩人的距離並不遠,然而在那瞬間,他們中間仿佛隔了萬丈深淵天涯咫尺。

蜂須賀強迫自己扭頭不在關注那邊的情況,專心地收集著他心心念念的碎片,卻不知為何,每收集一塊,內心深處好像有那裡也逐漸起了變化,到最後拾起碎片時手都不自覺的顫抖。

但他沒有停止他的行為,一旦現在停止了,那麼剛才他們所有努力都白費了,長曾彌的手也是白白犧牲了。

所以,不可以停下動作,也不可能停下動作。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兩個人精神已經被磨損到最極限,現在的每一個動作都只是在勉強自己罷了。

 

「長曾彌!我都拿到了!」

蜂須賀在緊要關頭這樣喊著,他身上有著一些大大小小龜裂痕跡,在他完美的身體留下如同孩童的劣質塗鴉,遠方的長曾彌比蜂須賀更為慘烈,少了一隻手臂讓整體畫面刺眼的叫人不敢細看。

早就累得不像話連持刀都有困難的長曾彌,聞此,沒有任何戀戰開始緩緩撤離。

不過,能不能在戰場輕易脫身,從來不是自己能夠決定的。

抱著搭檔碎片的蜂須賀,幾乎無法專心在戰鬥上,主要都是靠長曾彌的掩護下安全度過,然而失去了左手長曾彌防禦的範圍急速縮小,僅存了右手十分盡力在抵抗,仍舊敵不過因負傷而產生的缺失。

他很努力的擊退敵人,然而月人似乎看穿了他們的強撐的精神,死咬著不放不斷湧上來,兩人無可奈何之下幾乎被團團圍繞住。

四面楚歌,危機四伏。

長曾彌知道下面都是一望無際的樹海,從雲層下摔落即便是堅硬如石頭的他們不意外都會變成一堆碎片,但如果,一個人在上頭擾亂月人的話呢?

 

動作總是比思考快,將注意力全神貫注在月人身上的蜂須賀,從來沒想過,也想不到,長曾彌居然將他一把抱住緊緊地護在懷中,用自己的身軀抵禦著外頭所有的攻擊,硬是將蜂須賀帶到雲層邊緣將其直接丟出。

蜂須賀一開始不明白長曾彌的用意,他被攬進他的懷裡,外頭的任何傷害無法傷到他絲毫,宛若珍寶似得小心翼翼地呵護著。

世界好像只剩他們,只剩這個空間。

箭矢射擊產生的破空聲直接打碎蜂須賀的種種錯覺,將他拉回血淋淋的現實。

他痛苦地聽著那些箭矢毫不留情刺穿長曾彌的聲音,鏗鏘的清亮悅耳聲,卻帶個他巨大的苦楚。

他想推開護在他身上的長曾彌,然而也不知長曾彌用了多大的力氣,不管蜂須賀怎麼潑灑掙扎長曾彌的紋絲不動。

好不容易他們突破重圍,蜂須賀卻直接被長曾彌丟出雲層之外。

 

不過蜂須賀反應力也是不蓋的,他一手抓住雲朵的邊緣一手抱著他搭檔的碎片。

如墜冰窖,聰明的他察覺到長曾彌的意圖了。

「等等長曾彌,不行,我不能丟下你!」

他的左手死死的抓著雲層邊緣,卻無法抵禦地球的引力,他的手也越來越不能支撐他的身體跟這些寶石碎片。

要是能用右手的話,他應該就能攀附上去了。

這個想法一浮現,蜂須賀就陷入了兩難之中。

他快要被這殘酷的抉擇折磨到快瘋了。

左手是抓著雲層的手聯繫著現在;右手是懷抱著過往的美好曾經。

他還沒來的及做出決定,命運的審判先行而下,快的叫人措手不及也難以抵抗。

長曾彌拚盡最後的力氣一步一步地向前而來,高舉他的持刀的手,揮出他僅存的力氣將蜂須賀緊抓不放的手。

用力,砍下!

 

他好像開口說了什麼,可是蜂須賀沒來的及聽清,失去支撐點的他開始下墜,他用盡全身掙扎著,伸出自己的雙手,雙腿毫不道理的踹蹬,卻無法抵禦大自然天生的吸引力。

不要,他不要,他並不想要離開!為什麼他碰觸不到啊!

 

他明明是奮力著掙扎向前然而他的身體依舊不受自己控制不斷下墜,耳邊迴盪著墜亂伴隨而來破空聲,蜂須賀凝視著在雲朵上頭的那個人,神情專注地彷彿能將那朵雲看出兩個洞。

他看到那個人頭也不回的轉身,背影消失在湧現而上的月人身影,再也看不清。

那個畫面深深地烙印在蜂須賀的腦海裡,忘也忘不掉。

也不想忘掉。

 

於是他又再一次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重要的人遠離自己,再也無法碰觸——

「長曾彌!!!」

他的呼喊再也傳達不到對方耳裡。

 

鏗鏘——

他聽見自己摔成四散的碎片的聲音,陷入昏迷前,他終於後知後覺的憶起對方最後所說的話是什麼。

那句細小的對不起耳裡迴盪著,他徹底昏了過去。

昏迷前他祈禱著,只願能一直沉睡,總好過醒來後沒有他的明天。

 

「好了,浦島你別哭啦。」

「可是可是………」

浦島無法阻止自己,眼淚不受控制的不斷流出,藥研看著聽完故事哭的不能自制的浦島無力地嘆了口氣。

「再哭的話,可能會吵醒蜂須賀喔。」

哭聲尬然而止,謝天謝地。

「總之,你明白他不是故意要拘限你或是瞧不起你的實力就好了。」

浦島點頭,揉著自己紅腫的雙眼。
他無從想像連續失去兩次搭檔是怎麼樣的感受,這是一件可怕到光是想像就令人難以忍受的事情。

「你先去睡吧,別說要等他,要是他看到你紅腫的雙眼不知道會多自責。」

「好……」

浦島依依不捨的離去,每一次踏步都會轉頭看一下蜂須賀。

當浦島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後,藥研驀地開口。

「醒了嗎?」

躺在純潔的平台上,如同人偶精緻的臉龐,緩緩睜開掛著纖長睫毛的大眼。

「什麼時候發現的?」

藥研左顧而言他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

「抱歉我多嘴了。」

「…………」

蜂須賀用自己另一隻完好無缺的手,細細撫摸著自己有著缺口部分的指節,不發一語。

距離那天,一晃眼,已是好幾年過去。

「要是長曾彌知道你已經把他當搭檔來看應該會很開心吧。」

「別誤會,我的搭檔就只有那麼一人而已。」

這樣的回答讓藥研大感意外,作為寶石人專屬的醫生,他早就醫治過好幾次為了長曾彌身體碎片而奮戰到全身破破爛爛的蜂須賀了。

「如果不是搭檔為什麼你這麼致力於找回他?」

藥研忍不住問,他以為,在蜂須賀的心中搭擋是最重要的,如果長曾彌不是搭檔那又是什麼?

 

為什麼?

蜂須賀也想過無數次。

他跟長曾彌的回憶就是那麼短,短的他想著幾分鐘就能結束的交情。

但他就是忘不了,他提議他幫他掩護他去收集他搭檔的碎片時的那抹不知其真意的微笑,還有切斷他手的果決以及頭也不回的離去的背影。

 

「我只是想打他一頓而已。」

蜂須賀回答。

擅自的闖入他的人生,又擅自的離去,從未詢問過他的想法為何。

以為被月人抓走,他們之間的事情就可以一筆勾銷了嗎?

直到能與他再次相遇。

他會日復一日,持續戰鬥下去。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這大概是截至目前為止,我最滿意的長蜂文吧............

寫一篇好文要先感動自己。

也許是一邊聽著寶石之國的BGM一邊寫,所以當我寫到長曾彌被抓走那邊

我真的差點哭出來.........(欸

希望大家會喜歡這篇

歡迎大家抓錯字或是留言給我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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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哲翼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