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馬行空

※原創BL文

※CP：陽光自大少年高中生(梁其琛)X嘴賤臉皮厚大學生(陸以離) (互攻？)

※簡介：在還是孩子的年紀，遇到這輩子要相守一生的人。
             大學生當家教最後交了個年下小男友。

※關鍵字：現代甜文、相互成長、為了彼此成為更好的人、在最好的年紀遇到最對的人、一路吵架打鬧在相愛。

 

呼——

 

隨著他的吐氣，裊裊白煙緩緩上升，煙霧迷漫在他四周，清涼的氣息一口氣竄上腦門，驅散走濃厚的睡意。

 

他眉頭緊鎖，骨節分明的手夾著煙，他就像在沙漠中看到水的旅人，飢渴的又再次含著濾嘴，再次感受涼意竄入鼻腔直衝腦門的快意。

 

 

他夾著煙邊吸邊看著煙霧壟罩周身，周圍的清新空氣瞬間被煙味染指，有那麼一瞬間感到些許的慚愧，不過在整晚沒睡的情況嚴重影響他的精神，導致現在腦門一抽一抽的疼時，眼睛酸澀到幾乎難以睜開的情況下，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他一邊抽著菸一邊用空著的手揉了揉額角，希望藉此動作可以舒緩因為整晚沒睡帶來的頭疼，順著現在氛圍屏除所有雜念盡情地放空自己，讓自己稍微休息喘氣一會。

 

睡眠不足開車實在是很危險，加上回程的這段路是一段不短的距離，更別說他後頭還載了人，為了打起精神來只好下車抽根菸醒醒腦。

 

在尼古丁的刺激下，瞌睡蟲被趕跑了，腦袋因為涼意清醒了許多，雖然精神來了但是心情卻沒有好轉的跡象。

 

他就站在原處叼著菸，就這樣看著火花吞噬著線香。

 

一陣冷風吹來，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雖說現在是暑假，正是台灣最炎熱的時候，但在山上因為海拔的影響溫度，加上他只是想要抽根菸，就沒有多帶一件外套禦寒，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短袖，冷風襲來時只能搓著自己的手臂，藉由摩擦生熱來暖和自己。

 

只可惜這樣成效不彰，人在偉大的大自然面前只能臣服，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想著抽完這跟就回車上。

 

看著遠方的山巒連綿不斷，與湛藍的天際相呼輝映，如此壯麗的情況稍微紓解了他的煩悶，然而他還是心有不甘地感嘆了句。

 

「今天一天好像都不是很順利。」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陸以離就這樣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因此甫剛聽到高中生的聲音，一開始還以為自己幻聽了，結果盼隨著呼喊之外是腳步聲，過沒多久一道人影出現在遠方朝著他的方向跑來。

 

「哥！」

 

遠方的小聲音邊喊邊揮手，似乎嫌不夠還揮得特別賣力，還沒等到小身影的到來，陸以離眼明手快的將菸蒂掐熄。

 

小跑步來到大學生身邊，高中生兩手撐著膝蓋，些微喘氣。

 

來者赫然就是被陸以離丟在車上的梁其琛，大概是睡飽醒來後沒發現人，就跑來找人了。

 

梁其琛瞧見他後，明顯地放鬆了許多，朝著他傻呼呼地笑。

 

「哥，原來你在這。」

 

「嗯。」

 

「真的是嚇死我了，醒來後發現只有我一個在車上，還以為被你丟下了，原來你是跑來抽菸嗎？」

 

看著旁邊的菸蒂梁其琛詢問，他不著痕跡的打量陸以離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問著。

 

只見陸以離一臉冷淡地回覆，雙手抱臂，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在手上敲著。

 

「嗯。」

 

見狀，梁其琛二話不說先開口道歉，雙手合十，低著頭乖乖認錯。

「哥，對不起，早上的事是我錯了。」

 

「喔。」看也不看他，把玩指甲，好像有點長，差不多該剪了。

 

「哥，你很生氣喔？」

 

「誰生氣了？」

 

那你為什麼從剛剛開始都不看我。

 

梁其琛無奈地想著，只不過他現在也只敢想想不敢開口抱怨，在他眼中，陸以離現在就好比是殺牛宰羊前磨刀霍霍的屠夫，充滿殺氣。

 

他忍不住害怕的吞嚥下，現在旁邊正好都是樹林，簡直沒有比這裡更棒棄屍地點了，他苦哈哈的想著，一邊絞盡腦汁的向陸以離搭話。

 

「你……怎麼不在車上抽？」

 

「還不是你討厭菸味。」

 

陸以離煩躁地說著，說起這個就氣，他到底是為什麼要為這臭小子做牛做馬然後又一個人站在冷風口抽著菸還要一早被這小子擺臭臉。

 

梁其琛看著陸以離，神色憔悴，眼底下烏黑一片。

 

當初開口說要去阿里山放鬆心情消暑的是梁其琛，但規劃旅行的工作卻通通由陸以離處理。

 

陸以離承攬所有規劃的工作，美其名是要去自己想去的點，不過真相是因為眼見梁其琛忙著準備模擬考無法挪出時間，這才主動去開口將規劃旅行的重責大任攬在自己身上，不僅如此還當一名優秀的工具人任勞任怨開車跑景點。

 

他眼角餘光瞄到了一小截刺眼的白色，仔細一瞧是剛被掐熄的扔在地上的菸蒂。

 

他一直都知道陸以離有抽菸的習慣，不過他本人並不是很喜歡菸草味，於是曾經向陸以離反應過此事。

 

「討厭菸味啊小鬼？」故意呼氣在他臉上。

 

「幹，陽痿去吧，混蛋。」

 

「臭小子嘴巴怎麼那麼臭啊！」

 

「你才臭咧！」

 

在那之後，他再也沒見過大學生抽菸，還以為是真的怕陽痿戒菸了，不過照這樣看來只是不在他面前抽。

 

因為知道他討厭，看見他來了二話不說就掐熄菸蒂。

 

梁其琛喉頭滾動，胸腔滿載的情緒幾乎要吞沒他。

 

這次旅行的事情樁樁件件在他的腦中跑過，一幕又一幕的美好回憶累積，梁其琛胸口脹脹的，似乎有什麼就要隨之爆發。

 

又是一陣冷風吹來，穿著單薄的陸以離微微顫抖甚至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像冷風中林散垂掛在樹枝頭的樹葉。

 

一道想法閃電般劃過梁其琛的腦子，陸以離因為精神不好想要抽菸，但因為顧忌他所以下車在冷風中抽菸。

 

他知道如果直接問對方，對方是不可能會承認的，他就是如此憋扭的人，看似神經大條滿不在乎的模樣，其實最為細心體貼。

 

那種心臟被掐緊以及湧現上來的酸楚，梁其琛尚無法消化自己澎湃的情感，一時半刻只能傻站在原地，這個舉動讓陸以離完全誤會了。

 

他認為對方應該是被自己惡劣的態度傷到，不知所措到原地罰站。

 

這種委屈的模樣，讓他感到煩躁，彷彿自己成了加害者似的，但明明該感到委屈的應該是他才對。

 

規劃行程的是他，凌晨熬夜開車的人也是他，安排旅社的人也是他。

 

他是如此期待這趟旅行，以為會留下深刻的回憶，事實上這樣的結尾的確讓人印象深刻，卻不是他所期望的。

 

他抹了把臉，無話可說，嘴角勾起一個諷刺至極的弧度。

 

過程明明是如此新鮮有趣但卻是這樣的結尾，真是爛透了。

 

驀地一陣黑影向他襲來，將來不及反應的他團團圍住。

 

搞不清楚狀況的他慌忙抬頭，抬頭卻看見梁其琛的臉近在咫尺，只見對方眉頭緊鎖，那副模樣像是擔憂。

 

他卻不知道為什麼對方要露出如此憂心忡忡的表情，在他開口詢問前，混合著梁其琛的氣味洗衣精香氣的味道，搶一步竄入他的鼻腔，吸入肺中取代了尼古丁的嗆人味道。

 

梁其琛將外套蓋在他的頭上，這個舉動讓他大為不解，錯愕的他還殘留餘溫的外套包覆，外套隔絕了蕭瑟的冷風，帶來前所未有的溫暖。

 

也將遣散掉他剛才所有的不滿，風水輪流轉，現在換他呆呆站在不知所措的看著對方，慌張地抬頭，卻只看到梁其琛一臉認真地仔細的將外套壟罩在他身上。

 

「你、你幹嘛！」

 

「你先穿著吧。」

 

「我不要。」

 

對，他為什麼要接受對方的外套？又何必耽溺在對方的溫柔？

 

因為氣頭上拒絕別人的好意很幼稚，但憑什麼對方先低頭示弱，他就要順著台階下？

 

早上明明就對他愛理不理，態度不佳，現在睡飽心情好了，就轉性想到要溫柔對待他。

 

到底把他當什麼啊？隨意呼來喚取的工具人嗎？

 

越想越感到氣憤，他也很有行動力的準備將外套丟回梁其琛的臉上，卻被對方眼明手快地擒住手。

 

「穿著吧，不然你會冷的。」

 

我會冷關你屁事！

 

沒給陸以離喊出這句話的機會，梁其琛伸出了手，碰了碰陸以離的臉頰，感受到指尖傳來的冷意，露出一臉腹部被人狠狠痛揍過似的模樣。

 

「哥，早上的事情真的對不起。」

 

「我沒睡飽所以有點起床氣。」

 

「醒來後發現你不在身邊還在跟別的女生有說有笑。」

 

「我想到等等就要回去面對學測就覺得很煩。」

 

「對不起，我不該將脾氣發在你身上。」

 

「我知道我很過分，不原諒我沒關係，但你穿外套好不好。」

 

「你看，你都凍壞了，哥，拜託穿著好不好。嗯？」

 

「……」

 

對方的愧疚的話語連環砲似的襲來，陸以離接應不暇，他表情微動張了張嘴看似要說什麼，最後卻還是什麼話也沒說。

 

他的雙手緊握到指尖都泛白，腦袋的思緒凌亂超出自己所有處理的範圍。

 

他告訴自己要給這囂張的小孩一點教訓，讓他知道不要隨意對別人發脾氣，也不該如此沒有禮貌。

 

另外，他不是個好人，脾氣很差，別人怎麼對他他就怎麼怨別人，所以他不打算如此輕易的原諒。

 

他是真的不打算這麼簡單的原諒對方。

 

然而，那個臭小孩卻趁他一團混亂的時候，藉著身高相近，一邊收緊外套一邊在他的耳邊誠懇地深深地表達自己的歉意。

 

不是隨便的態度，而是隆重的態度道歉。

 

對方在耳邊的低訴，說話時氣息噴撒到他的耳郭，腦內迴盪的是他的話語，鼻尖縈繞著對方身上的味道，身上感受著對方帶來的溫暖，他只能兵敗如山倒，棄械投降。

 

「對不起。」

 

「你很煩，到底要說幾次！」

 

「對不起。」

 

「你知道你真的態度很差嘛！」

 

「抱歉。」

 

「我本來早上還幫你烤土司的，結果呢！」

 

「對不起，還有你幫我烤了吐司？」他怎麼沒吃到？

 

「我自己吃掉了，你這笨蛋。」

 

「那下次再烤給我吃。」

 

「你少得寸進尺了！」

 

陸以離抓著外套一溜煙就跑了。

 

「欸，哥，等等我！」

 

「我不要，大笨蛋！」

 

陸以離對他扮了個鬼臉，臉也不知到是不是冷風吹拂的關係，紅透透的。

 

看起來兇惡的態度，但他們都心知肚明，陸以離氣消了。

 

不僅如此，還一邊跑一邊咒罵，幼稚的可以。

 

明明被罵了，應該要感到不開心，但是看著對方生氣勃勃的樣子又感到無比欣慰。

 

於是，被留下的那個反應過來後趕緊笑著追了過去。

 

「欸，等等我啊！」

 

山谷間迴盪的是少年人悅耳的笑聲以及輕快的跑步聲。

 

碰、碰、碰地跑到對方面前，帶著跑步後劇烈跳動的心臟，以及藏不住的笑意，面上的嘴角上揚。

 

總之，兩人莫名其妙的和好了。

 

§

 

旅行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三天兩夜咻一下就過去了。

 

回到學校上課的梁其琛，看著熟悉的校門，總覺得既熟悉又陌生。

 

最讓他痛心疾首的並不是要回去面對現實這件事，而是同班了兩年才知道他跟同學之間的情誼竟然只有一包餅乾重。

 

「跟你講不誇張，我只不過忘了給拌手禮，我居然就被嫌棄了一整天，這算朋友嗎？」

 

上家教課的時候，他隨口抱怨給陸以離聽，陸以離毫不客氣地大笑。

 

「拜託你同學對你不錯了，我的話，沒有拌手禮，絕交。」

 

「靠啊，你們是哪裡來的搶匪？」

 

梁其琛笑罵，嘴巴上雖然這樣說著，但話中並沒有太多的怒意，真要說的話大概是無奈居多。

如夢似幻的旅行結束了，他們又回歸日常生活。

 

他們跟以前一樣，陸以離來幫他加強功課，偶爾聊聊天，什麼都沒變。

 

有變的地方，只有梁其琛自己心裡明白，他會在對方不經意的一瞥而難以自制的心跳加速，會在對方隨口抱怨時莞爾一笑，在對方因為自己成績而感嘆時，只希望自己可以更加努力達成他的期盼。

 

這些變化真的很細微，就彷彿只是將對方當成更好相處的對方，沒有在更多。

 

轟隆一聲，隨之而來的傾盆大雨，嘩啦而下。

 

外頭下起暴雨，風呼嘯而過，雨勢猛烈到即使坐在房裡仍可感受到大自然的威力。

 

「哥，騎車小心。」

 

看著外頭的雨勢，梁其琛憂心忡忡的囑咐著。

 

「嗯。」

 

陸以離揮一揮手，準備牽著之際，梁其琛注意到一個問題。

 

「你沒雨衣？」

 

「對啊，不過沒差啦。」

 

對他來說，騎車淋雨不算什麼，只要趕快回到住屋處洗澡就好了，並不是太大的問題。

 

不過梁其琛可不這麼下，他丟下一句你等我後，又匆忙回到屋子，陸以離只好乖乖地等待，沒過多久，梁其琛回來手上拿著一個未開封的雨衣。

 

「不用啦，我騎車很快就到了。」

 

「穿著，淋雨容易感冒。」

 

「又不是小孩子沒那麼脆弱。」

 

「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那麼不會照顧自己。」

 

陸以離啞口無言，怕對方又在嘮叨下去，只好碰了碰鼻子穿上雨衣。

 

他已經整裝完畢，跨坐上機車，準備啟動機車之際，梁其琛又叫住他。

 

這次又怎麼了，陸以離好無奈。

 

只見梁其琛伸手，將他露出在外的頭髮細心地塞進雨衣裡頭，神情很專注，像是在對方什麼藝術品珍重。

 

「好了，這樣就不會淋到了。」

 

「……幹嘛這樣，白費功夫。」

 

穿雨衣充其量只會讓自己沒那麼濕而已，實在沒什麼太大的作用，對方這樣反而讓他非常不知所措，手腳不知道要往哪裡擺。

 

在對方靠近的那一瞬間，陸以離差點忘記要怎麼呼吸，直到對方離去，他才平復過來。

 

「你說什麼？」

 

梁其琛注意到陸以離在碎碎念，但因太過小聲並沒聽清。

 

「沒有，沒事。」

 

眼見對方不配合，梁其琛也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

 

陸以離確認好了，手機錢包都帶在身上，雨衣也帶了，這次應該可以出發了吧。

 

不過，老天爺就彷彿要跟他作對似的，此刻發生了一件很尷尬的問題。

 

他鑰匙插了進去機車鎖，催起油門時，機車發出了像是虛弱的哀號，吼個幾聲後平息下來。

 

啊咧？

 

陸以離不信邪的再試了一次，機車怎麼用都發不起來，只有發出令人感到不妙聲響。

 

「怎麼了？」

 

「……車子發不動。」

 

「怎麼會這樣，我看看。」

 

兩個人研究了半天，車子還是無法發動。

 

看著蹲在機車旁陸以離，呆呆看著這場雨，怎麼看都覺得一時半刻不會停。

 

梁其琛靈機一動說了個提議，轟隆轟隆，不亞於就像今晚的氣勢萬鈞的雷聲，再陸以離的腦袋投下了震撼彈。

 

「不然哥，你今晚要不要先住我家？」

 

 

一一一一一一一

梁其琛：我發誓你的車真的不是用壞的。(誠懇)

陸以離：(懷疑的目光)

作者歉然一笑，是我用壞的喔。(#

這場雨來的即使且應景，太符合最近台灣的天氣了.........

好的，曖昧期正式到尾聲了。

兩人差不多要開始再一起了喔。(欸

不過覺得有點可惜，因為寫曖昧真的很開心XDDDDDDD